本文引用自torngfang - 剝落

 

已經好多天一直聽到一種很細微「嗶............
乍聽頗為遙遠的聲音。

墨黑天空舖陳厚厚灰黑的雲,像是累積已久於胸的鬱悶,
重重的壓著地面,讓人連喘口氣都怕接不上氣,拖得人一股腦的煩躁。

山雨欲來風滿樓,風欲推動厚雲,像趕著一群群踏上歸途的羊群,拚了命的趕著上路,可那群頑劣的羊群仍貪戀著如青青草原般的天空不肯移動,風催促著,羊群們彼此互相推擠,羊群騷動地亂了陣腳,互踩了對方,咩咩咩...羊群裡的羊兒們,一隻隻痛得落了淚。下雨了。

「嗶............」聲音持續不斷。

天亮了,風氣得直跺腳,只好請來雷公電母助陣,轟然巨響,電光閃現,持續不間斷,羊群怕極了便緩緩的移動,一步接一步地走著,成群結隊,按編整齊地漸漸的散開。雨停了。

夜裡下了一整晚的雨,風雨不歇,雷電不斷,我竟夢了一整晚的家屋淹水,忙裡忙外地 將淹至屋內的水舀出屋外,可這雨水不斷地從各處冒出水,怎麼舀就是那麼多水,家具都泡在水裡,對著一屋的水,我竟只能沒頭沒腦的一股儍勁兒地就是舀水,舀 得我精疲力盡,舀得我一臉呆滯,舀得我全身痠痛,舀得我渾身冰冷顫抖,舀得我全身痛的醒來(殊不知此時玉山正靜靜地下了今年第一場瑞雪)。

摸摸床墊,是乾的,原來夢了一場水淹小屋的惡夢。

「嗶............」這個聲音沒有在一夜雷雨侵擾下消失。

期待已久的景緻在一夜雷雨之後亮現在眼前,洗淨潔白的綿羊雲,沿著高低起伏的山陵線,靜悄悄且柔軟軟的依偎山頭。美景當前,使人不由自主的遠望,不捨將目光移開,那份寧靜與恬適,正好這樣的季節。

美好燦爛的一日。

很多事情發生的很微不足道,不足以讓人即刻捶胸頓足,亦不夠以讓人情緒失控,但它 的存在就像一場微微細雨,讓人覺得不值撐傘或穿上雨衣,根本毫無防備,以為熬一會兒就過了,反正是小小的雨,不足掛齒。豈知這場微細的雨一點一滴的漫漶衣 衫,濕了髮,更弄一身狼狽,而低窪處竟也滙成一窪水攤,不小心踏入還會濺濕鞋襪,拖累褲角。小小的事如細雨堆積久了,承載超過負荷時,終會氾濫成災。

「嗶............」好像只有我聽見。

遠山白雲,風和日麗,一切如此美好,身邊的人臉上都掛著微笑,連我凝望天空停駐電 線上吱吱喳喳熱鬧非凡的麻雀們,嘴角也是上揚,我既然笑著,應該開開心心歡歡喜喜,我如此地告訴自己。突然眼角滑下不知名的微温略鹹液體,臉頰一陣濕熱, 我笑得更大聲,放聲笑著,笑得連麻雀們停止他們的聊天,側著頭看著我。

「嗶............」越來越近,越來越大聲......,竟然蓋過我的縱聲大笑,我蹲下身,揪著心口,狂痛。

「嗶............」「嗶............」「嗶........................不停。

原來,那是我的心,碎、裂的聲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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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ahang106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